中年男人和他的破碎婚姻
時間:2024-10-19 來源: 作者: 我要糾錯
我和妻子認識的時候,還是生活水平很低的1979年,當時,我們在同一家國有大型企業當工人。1981年初,我們結束了一年多磕磕絆絆的愛情短跑,辦理了結婚手續。當年底,我們的女兒出生了。
妻子從小失去了父親,母親改嫁后,她跟姐姐一起生活,養成了好玩、固執的性格。這些婚前我沒領教過多少,可卻導致了愛靜的我與她很少有共同語言,可生活還算幸福。
到了婚后五六年,日子好過了,我們的婚姻卻越來越平淡了。除了有關女兒的話題,我們之間幾乎沒有什么其他的深入交流。也就是在這個時候,妻子愛上了麻將,業余時間大多消耗在牌桌上。我多次勸說,但收效甚微。矛盾一天天積蓄,終于在一個周末爆發了。
那是1998年6月中旬,女兒即將面臨高考,我出差從外地匆匆往家趕,到家已經是深夜了,女兒正一個人吃著一碗醬油泡飯,桌上什么菜也沒有。我一問才知道,她媽媽已經兩天沒有回家做飯了。我心里又疼又氣。妻子臨近凌晨才回來,我劈頭蓋臉地責問她:“你到底干什么去了?”妻子滿不在乎地說:“沒干什么。”我的火氣更大了,說:“一個女人,通宵不歸,誰知道在外面干了什么!”妻子瞪著眼,氣呼呼地說了一句:“和別人上床去了!”我的腦子里瞬間一片空白,沖過去打了她一個耳光。她沒有還手,邊哭邊狠狠地說:“你記住,我們的關系到此結束了!”
冷靜下來后,我才意識到自己犯下了大錯。在接下來的一個多月里,我一再向妻子表示歉意,但她沒有原諒我,而且開始與我分床而睡。她說:“我的心已經死了,講得再多也沒有什么用了。”我不斷找機會討好她,還給她講許多關于家庭團結和女兒成長的道理,最后她終于回到了我們的房間,可仍然不讓我碰她。
盡管同住在一個房間里、同在一個鍋里吃飯,但我們的夫妻關系已經名存實亡。一天晚上,我開誠布公地和妻子談了一次,并提出了3條協議:相互溝通;不干涉對方的愛好;不做對不起對方的事。談話結束時,妻子丟給我一句話:“為了女兒,先湊合下去吧。”
可慢慢地,一些風言風語傳到我耳朵里,說她與她的一位上司關系非同一般。我將信將疑,替她繳手機話費時,我請電信局打印了一份明細單。果然發現上面有好多同一個號碼的通話記錄。我假裝隨意地問過她,她都輕描淡寫地應付過去了。
一個周末的下午,家里的電話忽然響了,妻子在客廳里接電話,我感覺她的聲音不對,就悄悄地拿起臥室里的分機。原來是她上司的老婆打來的,她在電話中大罵妻子勾引她的男人。
這個電話讓我又一次失去了自制力。我越想越氣,喘著粗氣在房間里不停地來回走著。妻子站在一旁看著看著也緊張起來。她口氣溫和地叫我停下來,可我還是不停地走,并大聲喊起來:“把家搞成這樣,我要殺了他!”妻子一下子撲過來,緊緊地抱住我,嘴里不停地喊著我的昵稱……
也真是奇怪,妻子的幾聲呼喚很快就讓我平靜下來,當天晚上,我又一次向妻子重申了那3條協議,并特別強調了第三條:不做對不起對方的事。最后我對她說:“要離婚,也要等女兒讀完大學后。”這一次,她滿口答應了。
自從女兒讀大學走后不久,我就買回了一臺電腦。從那以后,孤獨的我把它當成了“最親的人”,所有的痛苦,我都毫無保留地向它傾訴。為了遵守協議,我不但不再干涉妻子的愛好,而且還潔身自好、守身如玉,兩人相安無事。所有開支都實行AA制。妻子做飯,我就搞衛生;她買3次菜,我就也買3次;晚上她打牌到深夜,我還為她留著門。
為了和她套近乎,一起看電視的時候,我有意去問她一些問題,盡管那些問題自己早就知道答案。她每年過生日,我總要買回幾個好菜,親手做給她吃……
在外地讀書的女兒一直牽掛著爸爸媽媽的關系,經常寫信回來勸我們重歸于好。有一次,在我過生日前幾天,她又給她媽媽寫來一封長長的信。妻子看完后把信扔在桌上,我拿起來看了好幾遍。
女兒在信中說:“媽媽,真的不愿意用這種方式跟你溝通,可是我又不敢與您面對面地談這個問題……看得出,您并不恨爸爸,不要否認,您只是心里的那口氣還沒有下去。您得承認,您是一個愛面子的人,對那次的事情不會就這樣算了的。但您想過沒有,長久這樣下去有什么好處嗎?您總是把‘離婚’兩個字掛在嘴邊,您真的想離、愿意離嗎?像您這樣,不跟爸爸溝通,天天打麻將,整夜不回家,這算什么?再過幾天就是爸爸的生日,我希望到了那天,您和爸爸能和好如初……”看得我唏噓不已。
我曾經和女兒長談過一次,問她對爸爸媽媽的關系怎么看。她想了一會兒說:“如果在一起生活很痛苦,過不下去了,那你們就離了吧!”我心情沉重地說:“爸爸這一輩子什么都失敗了,婚姻也失敗了。”女兒連忙說:“爸爸,你不要太自責了,過去你是有做得過火的地方,但最近幾年你真是無可挑剔。你是一個負責任的父親,也是一個重感情的丈夫。我為你自豪,真的!”我禁不住流淚了。
日子一天天過去,我感覺妻子對我的態度開始緩和。為了試探她的感情,一天深夜,我上廁所時假裝不小心在客廳里摔了一跤。聽到聲響,妻子從臥室里跑出來,一邊數落,一邊扶我:“叫你上廁所時打開里面的燈,你不開,這下好了,摔疼了吧?”我準備站起來時才發現自己假戲真做,腰被摔傷了。
妻子把我扶到床上,找來紅花油抹在我的傷處,然后又為我按摩。那一刻,我們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夫妻恩愛的日子。我忍不住問她:“你還恨我嗎?”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,說:“還有什么可恨的呀?早就不恨了。”我不敢再問下去了。那天晚上,我以為她會留在我的臥室,可做完按摩后,她看了我一眼,就離開了我的房間。在門口,她回過頭說:“明天上午你請個假,到醫院照個片子。”
我的傷很快好了,家里又恢復了往日的沉寂。那天晚上,妻子沒有出去打牌,洗過澡后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。我上了一會兒網后,走出臥室,坐到了她身邊。空氣漸漸變得有點兒不自然。我把電視音量調低,然后看了看妻子,說:“6年了,女兒長大了,我們也都是奔50歲的人了……”妻子搶過話頭說:“我知道你又要說什么了。我現在過得好好的,不想離開這個家!”沒等我繼續說下去,她就撇下我走進臥室,并隨手關上了房門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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